青崖放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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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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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折花簪鬓·九

*ooc

*《越人歌》版本请参考《夜宴》的版本,超好听啊!








经年之前,岐山温氏先祖温卯兴家族而衰门派,故此有仙门百家陆续崛起。

又几经岁月,其子嗣温若寒立为家主,欲成神功,门下修士客卿借其威势慑压诸家。

其一驱水行渊,后凭百家后裔为质,夺仙剑,行血腥之事,尤其年,姑苏蓝氏蔑以教化之行,烧其硕硕积累,长子携卷亡走,次子伤股往,家主薨。再者欲将监察寮入主世家仙府,先以云梦百年江氏之养子魏婴义举为过,温氏客卿化丹手因家主子晁命,肆意掠杀。然终遗千金厌离及亲子澄,后者由婴受主母之托,几经辗转,终得保全,三人陆续相见暂且为后话。

澄性颇肖其母傲,又肩负深仇,恰百家愠于温氏之猖獗,举旗起。

其行以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四府为首,因岐山家纹为炎阳烈焰,曰为“射日之征”,盖追羿落金乌之盛举。

婴前有失踪三月有余,奇遇不知,见修非常之道,先以鬼笛陈情御尸纵鬼,灭晁与逐流,连并晁之宠姬王氏灵娇。后追随少主澄一路攻上,会兰陵金氏,又四家并齐,共待破温氏不夜天城之机。是时金氏一子名瑶,冠母孟姓于温若寒身侧为心腹,实则卧底在内,战报机密屡屡传出,又救清河聂氏家主明玦,斩温若寒首级。

遇此良机,各家一举攻破温氏不夜天,期间婴与蓝氏次子湛各执半灵宝合之,万鬼齐聆堪言不死阴兵,人称“阴虎符”。

温氏气数方尽,后温氏一众门生及小家主贪生畏死,躬为各家客卿,其中名门蓝氏引温氏岐黄一脉为门生客卿,诸家哗然,然百年仙府,战立奇功,尤蓝氏长者启仁为人师表,桃李满门,私语终偃息旗鼓。

至此兰陵金氏家主认子瑶,起光瑶之名,写光耀之意。光瑶为人聪慧,书卷亦过目不忘,逢人更为八面玲珑,然以出身风月之过为人所暗讽,明面则甚为恭敬,人性劣劣,可见一斑。聂氏家主赤峰尊明玦性直刚烈,种种因缘际会,颇惜光瑶之才,携姑苏蓝氏家主泽芜君涣,三人结义,誓以年月共度余岁同生,祸福同享,从此兄弟称。世称道为“三尊”――因金氏家纹为一品牡丹金星雪浪,香气悠远馥郁而敛于蕊心,光瑶得“敛芳尊”之美誉。

诸喜并会,兰陵金氏遂设花宴,邀百家同乐,至此过往阴云消散。

……

“魏无羡!你又不带剑,我问问你,你的礼数都让狗吃了?!”

“嘶――”一提到狗,魏无羡就牙酸,“什么吃的都行,能不能不要提,嗯,那什么?再说了,别说是不佩剑,就算是不穿衣服,别人又能奈我何?”

“你!”江澄横眉,“行!随你去!但是我告诉你,这次花宴你给我安分一点,少作死!”

“行行行,只要别人别惹我。”魏无羡敷衍了一句,方才跟着进入金麟台。

“哟,金光瑶!”刚答应的“少作死”,然而江澄前脚一进去厅内,魏无羡就发作了。

“魏公子,”金光瑶笑着招呼,“难为魏公子还记得和我说几句话了。”

“啧,你省省吧别笑了,脸看着都僵。”魏无羡挑了挑眉。

金光瑶继续笑:“比不上魏公子天生的一副笑模样,总得费些力气……江宗主已经进去了,魏公子看来是等人了,听闻你与含光君的阴虎符有感应,从一见到魏公子,您腰间的阴虎符就一直飘着呢。”

魏无羡一低头,果然。

只是他一直在和江澄说话,竟然也没什么感觉,于是他这下真的就打算等人了。

“魏公子还是先进去花廊?那里有一处小亭,没什么人的,此后我定然告知含光君。”金光瑶朝着一个方向伸手。

魏无羡忽然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头皮一麻,然而这事儿办得却挑不出错处,他也不好说什么,身形一转就要进去了。

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嗯?”魏无羡回头,却是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孩子,面相清俊,笑起来一对小虎牙。

“恩公!”那孩子丝毫不怕外人眼里邪魅狂狷的魏无羡,扯着他的衣袖就笑,“恩公!”

“薛洋?”魏无羡这才想起来之前射日之征里他和蓝忘机相约一起打探作战的信息路过栎阳城,这孩子被人用一盘点心骗了,帮人给仇家送信,要不是魏无羡之前看见那两人在吵架,知道这孩子绝对讨不着好,也不会忽然发了善心给人拦下了,算是救了他一条小命,一晃好几年都过去了,这孩子居然找到了他。

“是我是我!”他还记得魏无羡说过他的虎牙,于是又笑得开了些,看上去还挺可爱的,“恩公,我总算打听到你了,一直不敢来找你。”

魏无羡疑惑:“找我做什么?”

“我,我想拜你为师。”他道。

“魏公子,”金光瑶上前道,“不若先带着这位小公子先去亭子说话罢,否则别人见了,还以为是我怠慢。”

“行。”魏无羡抬步往亭子去了,薛洋快步跟上。

亭子被各色仙草花卉围着,倒是真的清幽雅致,魏无羡一屁股坐下,还没倒杯水,薛洋抢着给倒了,还没拿块点心,薛洋眼巴巴瞧着。

“给你给你给你!”魏无羡脸一黑。

“谢谢师父!”薛洋兴高采烈地抱住了茶杯和点心碟子。

“慢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师父?”魏无羡简直要被他的人来疯给气笑了。

“你给我吃点心喝茶,那你就是我衣食父母,师父师父,也是父。”薛洋道。

“嘿――!”魏无羡这下倒是饶有兴致了,这小子怎么跟他一样不要脸,“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就算是报恩,那时不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公子一起吗?”

“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很凶。”

“哈?”蓝湛很凶,我怎么没看出来?

“就是很凶。”薛洋喝了口茶,然后吐了吐舌头。

“合着我是挑剩下的?”魏无羡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不管!我就是要拜你为师!”薛洋道。

魏无羡咋舌:“你小小年纪说话怎么和流氓强盗似的?”

“魏婴。”这话刚落下,魏无羡就听见一线熟悉的嗓音,不由眼前一亮。

“蓝湛!”魏无羡忙招手,“来来来,交给你个难题,这小子要拜我为师。”

蓝忘机抬步进入亭子,拂衣坐下:“薛洋?”

“对,没错,就是他。”魏无羡拿起点心往嘴里塞了一块,拍拍手。

“他已经练成金丹了。”蓝忘机一看薛洋就道。

“是,我也看出来了。”魏无羡点头。

薛洋左看看右看看:“那怎么了?我自己刚修成的。”

“那就继续呗,找我干什么,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魏无羡敛了敛眸子,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薛洋噎住:“……”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魏无羡勾起嘴角,“你要是拜我为师,你就得给我磕头,但是就算是过年了我也不会给压祟钱给你,因为我从来不带钱,而且你还得给我端茶送水,被我呼来喝去,被我身边的人呼来喝去,我要是打你,你也得忍着不能吭声,至于教东西,那还得看我高兴,我要是不高兴,根本都不会教你什么,到时候你不但从我这里学不到什么,而且还没时间修炼,对了,最最重要的是啊……你跑什么?!回来,不是要拜我为师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薛洋一溜烟要跑,魏无羡把人提溜回来了,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看你也挺聪明,而且在街头小巷混过很长时间,再说你都修炼出金丹了,知道怎么修炼,还拜什么师啊?不如去做个游侠,行侠仗义啊!那不也挺厉害挺好玩儿的吗,还没人管你。”

薛洋看着魏无羡不说话。

魏无羡简直要气笑了:“怎么,我说的不对?你想拜我为师不是图好玩儿?所有人都知道我魏无羡横笛御尸英姿飒爽,但是你要是真的就因为看上去好玩儿,那你就错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不过就是一个修炼手段,和你修炼一样,有时候特别枯燥特别乏味,还要会算数,你会识几个字?你要是识字,当时也不会傻不愣登地给人骗,当然……现在估计是识字了要不也不会修炼,那你心里有数吗,知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拜师,包括任何事情,都没你想得这么简单,人一旦被什么关系和利益束缚住了,那就可难受了,还得思前想后的,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不用太辛苦,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你看到和我一起来的穿紫衣服的那个家主没?他就天天陪人喝酒,我们上学的时候都喜欢喝酒,可是现在他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人喝酒,自己心里不痛快,顺带着还糟践自己喜欢的东西……你明白了吗?”

“……哦。”薛洋似懂非懂地点头。

“还拜师吗?”魏无羡知道他没彻底明白,但是小孩对不好的事情总是感觉很敏锐,果然,薛洋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嘛!”魏无羡满意点头,“对了,以你的天赋,再修炼几年肯定会更厉害,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当初骗你的那个好像是栎阳……栎阳……”

“栎阳常氏家主。”蓝忘机提醒。

“对,好像就是这个!”魏无羡道,“如果我是你,过几年一定狠狠揍他一顿,叫他家里人都认不出来!反正也没人管。”

“哈哈哈哈!”薛洋忍不住笑。

“好了,点心给你,去吧?”见薛洋要走还不忘顺走点心,魏无羡把另外一盘也给了他。

“再见!”薛洋欢快地跑了。

“难题?”这边蓝忘机出声。

魏无羡一怔,然后笑开了:“怎么了蓝湛,这不是难题?”

“是。”蓝忘机闻言,顿了顿,点头。

“哈哈哈!蓝湛,我发现和你说话真是痛快。”魏无羡挑眉。

“今日很高兴?”蓝忘机问道。

“还行,就那样吧!”魏无羡摆了摆手,“其实他不是头一个要拜师的,云梦也有,江澄也让我收几个门生,但我最烦这些,还好江澄说不过我。”

“嗯,”蓝忘机点头赞同,“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修习鬼道,若是心术不正,不过是戕害世人。”

“那倒是,”魏无羡给蓝忘机倒了杯茶递过去,“不过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很久以后还真的有人把修习鬼道当做正常的修炼途径,到时候,我也得称一句鬼道祖师爷。”

“……轻狂。”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再说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魏无羡乐了,且也听出蓝忘机没有真的要指责他的意思,就道,“不过蓝湛,你真的好久没骂我了,结果还是没什么词啊。”

蓝忘机正要说些什么,魏无羡又伸手打断:“慢着慢着,你骂人也好听行了吧?别当真嘛!”

“我没生气。”我不会对你生气的。

魏无羡拿出所有的茶杯,依次倒上水:“好吧,你没生气,不过我最近新学了击盏,我弄给你听啊!”

魏无羡拿起刚刚点心上留下来的一根银箸,依次敲过六个杯盏,发出六个不一样的音色:“好玩儿吧?我还是有一天忽然发现的,勉强都算是乐器了。”

“声音清脆。”蓝忘机道。

“嘿嘿。”魏无羡听他这么说,得意了,然而正要敲出什么曲子来,就忽然远远看见两个身影,一紫一金,虽然隔得远,但是江澄和金子轩无疑。

因此他怕江澄一个人吃亏,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等我一下啊蓝湛。”

谁知刚一走进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魏无羡脑子就青筋直跳,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金子轩!你问东问西的干什么呢!”

“我问什么了?我又没问你,和你有关系吗?”金子轩梗着脖子道。

魏无羡冷笑连连,声音也大了起来:“说得好!我师姐和你有什么关系,是谁当初眼睛长脑门顶上去了?!!!是谁说的‘不必再提’,又是谁射日之征的时候给脸不要脸喝了我师姐做的汤还不认人?!!!好啊,这会儿倒是问起来了?!”

金子轩说不过他,怒了,转而面红耳赤地向江澄开口:“江宗主!这是我们家的花宴,这是你们家的人,你还管不管了?!”

“少说两句。”江澄把魏无羡拉开了一点,“对不起金公子,家姐很好,谢谢关心!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谈。”

魏无羡又差点跳起来:“下次?!没有下次!!好不好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他谁啊他!!!”

魏无羡吼完这一通,简直是气得头脑发晕,把还在凉亭等他的蓝忘机都给撇下了,直接拂袖而去。

“魏无羡,你去哪儿?!”江澄喊道。

“哪里都行,别让我看见他那张脸,反正我也不想来!这里你自己应付吧!”魏无羡径直下了金麟台,连金光瑶也没喊住他。

“忘机,魏公子走了,不去追吗?”蓝曦臣远远见到那一幕,走进了凉亭。

蓝忘机淡淡道:“不必。”

“我一开始就相信忘机的话,如今看来,魏公子他金丹……依旧这么维护江姑娘,也的确是义薄云天了,难怪忘机你这么喜欢他。”蓝曦臣坐下来,看着桌上六个盛了水的杯子,疑惑,“这是……”

“魏婴做的。”蓝忘机拾起银箸,一一敲过。

“忘机的确变了许多,”蓝曦臣听着那些清脆的音色,笑道,“你性子开朗多了。”

“……嗯。”蓝忘机点头,又看向蓝曦臣,“兄长……”

“忘机,兄长明白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蓝曦臣和蓝启仁是唯二听蓝忘机说过所有事情的,对魏无羡改观的同时,也一定会为在意的人做些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忘机还要再坐一会儿吗?”

蓝忘机点头。

蓝曦臣遂往金光瑶身边走去,其实听蓝忘机说过金光瑶这么多事情,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三弟了,有些可惜他,但也想教他学好,毕竟现在还是有机会的,还有大哥和怀桑,他一定会让他们都好好的。

蓝忘机又用银箸敲击着杯盏了,尽管敲击杯盏对他来说算是一种失礼,但是如果是当做乐器,便也算不得什么,何况古代名仕也曾击桨而歌。

略一思索,低而沉的声音就从唇角吐露:“今夕何夕兮,骞舟中流……”

微弱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却绵亘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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