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放鹿

【忘羡】阑珊处·二十二

*ooc

*中秋快乐！

魏无羡攥着的手搁置在蓝忘机肩上，呼吸错乱的同时，被蓝忘机以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猝不及防又吻在了一起。

这个吻不似方才温和，蓝忘机扣紧魏无羡窄瘦的腰身，顺着细腻的、沾着溪水的背部往上蹭，仿佛被吸附着，不舍得离开。口舌之间也愈发霸道，难以吞咽的涎水从罅隙间流出，魏无羡只觉得喘不上气，且电光石火中，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因着这份熟悉感，魏无羡胸腔中流出一声细响，攥着的手指也松了开来，整个人往蓝忘机怀里蹭，湿透的发丝也沾到了后者肩头，不分彼此。

手臂环过蓝忘机的脖颈，魏无羡继而有些受不住，不禁轻轻挠着蓝忘机的背，留下几道粉红的按痕。

“笑什么？”蓝忘机亲够了，在他下唇轻轻咬过一记，眼见那几乎要破掉的鲜红色泽，又爱怜地在他嘴角轻轻一抿，但到底是听见了他那声闷笑，有些着恼。

魏无羡摇了摇头，说：“自己想。”然后转了个身靠到一块溪石上，饶有兴致地用手指在溪水里梳理头发。指尖还在发烫暂且不提，也是魏无羡自己即使后知后觉，生出几分羞意来，暂且不知如何应对方才那场亲吻之后的蓝忘机。

只好借着梳理头发好好冷静。

蓝忘机却是见他梳理头发，手腕一转从岸边叠得整齐的衣物中掏出一只乌木梳，那梳子上还挂着一只小红穗，原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他一见，总忍不住想着穗子的颜色实在太配魏无羡，就掏钱买下。

好在能派上用场，并不算浪费。

蓝忘机拘起魏无羡的发丝，轻轻梳理，又提醒道：“溪水寒凉，纵使灵力傍身，不可多待。洗完先上去吧。”

梳完头发，蓝忘机看着那只梳子，心思一动，用灵力催干魏无羡的头发，顺势一挽，将小梳子嵌了进去，接着催魏无羡上岸。

魏无羡上了岸，从方才扔的东西里取出一只乾坤袋，拿了干衣服穿好，总觉得自己若是忍不住去碰了后脑勺的梳子就算是输给了蓝忘机，就忍着没动。

回头看，蓝忘机正巧掀了衣服裹上，抚平褶皱，一派端正，看不出是刚才做了什么，若是忽略烧红的耳尖，魏无羡真要以为蓝忘机脸皮比他还厚了。

觉得满足了自己的胜负欲，魏无羡主动过去勾蓝忘机的手指，说：“接下来是江叔叔和虞夫人的事了，营地那边至多有些小反扑，江澄也应付得来，蓝湛，我们要不要当两天逃兵？”

“你想如何？”蓝忘机握住魏无羡的手，手指扣进魏无羡的指缝里，尽力克制不要抖动。

和心上人亲吻与牵手，做这么多亲密的事情，哪怕是再张狂的想望，也不过如此了。

“这里最近的城池已经被江叔叔封住了，营地我也暂时不想回去，”魏无羡道，“不如我们另选一个方向，找户农家住两晚再去找江叔叔他们吧，农户自家养的家禽炖菜可好吃了，从前我最爱干的就是偷……没什么，反正都付过钱。”

险些将儿时糗事说出口，魏无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蓝忘机应他，并未多问，二人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便手挽手走出一段路才御上了剑。

说是找农户，他们也找出十几里才遇上一户，那时已是午炊的时辰，魏无羡和蓝忘机将剑收了起来以免吓着人，付了些碎银，叫安置饭菜。

院落里只有矮藤桌小藤椅，是这家的劳动力自己扎的，牢固又耐用，魏无羡一屁股坐下来连个“吱呀”声也没有。

钱给得多，农户人也实诚。主人家宰了一只老母鸡，汤煨得很入味，上了一盘子红烧肉，，还烙了好几张鸡蛋葱花饼，辣酱用小碗装了，份量也都给得足足的。

魏无羡边吃边和蓝忘机说了一阵回去后估计要遇到的事情，例如江澄的骂一定逃不过去，还有就是，记忆一事。

魏无羡也试探过几次，江澄的记忆更碎些，估摸着到了温氏血洗莲花坞、他们逃出去这一段，这才对他有些气，却又气不到哪里去，反而越发刻苦修习，是好事。

蓝忘机也告诉他，他的记忆到了射日之征方才开始的时候，那时候魏无羡不知所踪。

相比起来，蓝忘机的记忆更加连贯，除却一些无关紧要的断层，几乎是已经都可以连上。

魏无羡思索间，蓝忘机用红烧肉给他卷了一张饼，铺了一层辣酱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魏无羡忍不住笑，也没心思想什么了，正好要下筷子，忽然感觉头发一松。

蓝忘机面色顿时一僵。

“阿娘的梳子！”一个小娃娃从魏无羡背后跳出来，手里举着红穗梳子，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跑着去找他阿娘。

妇人正在厨房忙活着要给蓝忘机两人加个什么菜，毕竟两人来了之后不但给了钱，还给他们家砍了一大堆柴火，老实人心里就自然过意不去。

她一见那梳子，也顾不上洗菜了，擦干了手夺过：“快还给哥哥！这不是阿娘的！”

小娃娃奇怪又委屈地追过去：“可是阿娘的梳子就是这样子的呀！阿爹给阿娘的，阿娘天天用它梳头……阿娘等等我……”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我也有一把这样的梳子，他看见了就记住了，以为这个是我的，”妇人把梳子放在魏无羡手边，“还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转头她又要把孩子赶屋里去，被魏无羡叫住了：“没事，叫他和我们一块儿吃，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夫人您别忙活了。”

“来，”魏无羡也不等妇人答应，看她揽着衣摆前的围裙摩挲手，就把小娃娃抱着坐到了腿上，“这个梳子可是那个哥哥送给我的，你倒好，把它拔下来了，你看看对面那个哥哥，板着脸可不可怕？”

小孩真的往蓝忘机看了过去，然后缩进了魏无羡怀里，细声细气地说：“可怕！”

魏无羡险些笑倒，但还是强忍着笑意，继续诓骗起了小孩：“那就罚你多吃点，不然的话，哥哥就不帮你求情了，你对面那个哥哥最喜欢罚小孩子了，他家里有那――么长的戒尺，可疼了！”

小孩连忙张嘴吃魏无羡递到他嘴边的红烧肉：“阿宝好好吃饭，哥哥不要让那个哥哥打阿宝！”

妇人也忍俊不禁，就由他们去了，自己则回去收拾灶台。

“魏婴，”蓝忘机无奈地唤他的名字，却没有制止，“把头发扎好。”

“等会儿，”魏无羡又给小孩喂了好几口饼才放他下地，后者一溜烟跑回房间，魏无羡才笑着小声道，“我怎么没发现蓝湛你小心思有那么多呢？我就觉得你这梳子哪里不对，原来如此，这么想和我私定终身？”

蓝忘机抿唇，耳根臊红。

魏无羡低低笑了几声，道：“你害什么臊，敢做就不该怕我知道不是吗？”

言毕，魏无羡伸手去拿那个梳子，却被蓝忘机按住了手。

“怎么，还想抢回去？”魏无羡挑眉。

蓝忘机像是被火舌撩了一下，匆忙撒开了手，别过脸的瞬间，却见魏无羡拿起梳子，将头发重新打了个结，又将梳子嵌了进去，最后将垂下的发搁在了胸前。

“蓝湛，”魏无羡顺了顺头发，问道，“喜欢吗？”

蓝忘机这次却没有犹豫，点了头，郑重道：“喜欢。”

“喜欢就好，”魏无羡眨眨眼，继而怔忪了一瞬，“你现在和夫人说一声，我们出去走走，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魏无羡的脸色忽然沉重了起来，蓝忘机看得浑身也绷紧起来――魏婴这脸色，怎么都不像是小事。